第二章 何曾逍遥(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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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动,停下来伸手慢慢整理书案上的纸笺。

徐然沉默了一下,道:“见到了,身子骨还硬朗,陛下不必挂牵。”

刘琰笑了笑,将勺子撂在碗内,道:“朕听闻他手下有一支白马义从,纵横燕中,攻无不克,无往不胜,很是向往一见。”

徐然眼中忽然一亮,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就在范阳侯爷麾下的白马营中任折冲校尉。”

“哦?”刘琰眸中冷光一闪:“怎么……子清竟然不在燕王的兵马中?”

谢祺封了候,永宁乡候。此事在朝野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由一个著作郎封侯,这是汉朝开国以来闻所未闻的事。

这几日书房里来来往往多了不少人,无一例外皆是劝谏,而君王依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

萧遥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托盘,紫檀木沉沉的香气里搁着一套梅花形状的套盘,刘琰酷爱梅花,又喜饮酒。因此御厨常备着佐酒佳肴,以待君王喜时取用。都不是什么奢华的东西,不过梅花渍,鲈鱼脍,蜜腌樱桃一类,唯独今天多出来一小碗菰米羹,看来是君王午膳的时候不怎么动筷,下面的人担忧圣体做出来的。嘱咐她要劝说刘琰多尝尝。

萧遥一时有些犯难,虽然她在宫中十多年,对这个日渐长大的君主脾气也是琢磨不透。十几岁的时候倔脾气就显露了一角,有次非要梅花上的积雪融水研墨,说是要“笔端含香,冷而不郁”。怎料那个冬天长安竟然没有下雪,为此刘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废了一冬的祭天祀典。身为帝王,与天置气,真是古来闻所未闻之事。

近两年性子格外安静下来,再不见他执着于什么,在朝堂上也是少有意见,莫不依着大司徒。来书房也只是临帖为乐。

徐然却似毫无察觉他表情的怪异,坦诚的道:“我不喜和我爹一处,前年自请去了范阳,上书回过大司马,大司马难道不曾上呈陛下?”

刘琰面上又回复了淡然的微笑:“事有巨靡,大司马呈过,必是朕看得头昏脑胀,没往心里去。”说着立起身来,走到徐然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手按在看着就冰的铠甲上:“原来子清竟在白马义从之中,真是英雄出少年,再过几年,必为国之栋梁,更塞燕王一筹啊。”

时下书法盛兴,前年小沛一位名士被人推举,大司徒着意封他的官,去的人都到门外了,见那人蓬门散乱,喝得醉醺醺坐在门口,人拉也拉不走,只道“关中水浊,不能洗我笔,不去不去。”使者无法,只得空手而回。

刘琰听了大为艳羡,说此人往来不拘,不要高官厚禄却只要清流洗笔,实在是真名士。有意扶持又派人去了几次,皆无果而还。当时大臣间私下就有议论,刘琰这样的性子,尚佛尚道,万事不管,如何能为人君。

萧遥一面想着怎么投其所好劝他喝下这碗菰米羹,一面迈进书房。迎面一阵笑语声,萧遥听得脚下一顿,抬起头正看见书房中并非刘琰一人,燕王世子也在。他身上铠甲未除,玄衣上染着坚铁的冷光。身形极似燕王,乍眼一看还以为就是本人,仔细看又大不相同。

世子眉轩飞扬,眼眸深黑,原本是极为棱角分明的坚硬长相,却因着白皙干净的肤色,平添了几分不可捉摸的清雅淡然。燕王一瞧便是军人,驰骋疆场数十载,杀伐之息令人不敢逼视。而世子瞧着虽然在军中磨练过几年,有璞玉初琢之华,却还属“世家公子”一类。

萧遥将托盘放在桌上,俯下身掀开盖子,正要劝刘琰喝粥,还未开口刘琰已端过菰米羹拿勺子搅着喝了一口,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正要离去,听见刘琰问:“子清前日去祭拜王妃,可见着范阳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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