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会嫁我(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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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曾胜乙的安抚,卿玦捏着抵在曾胜乙脖子处的画戟在摇晃了一下之后,猛地撤回,待到曾胜乙顺着卿玦的动作看去之时,向来被卿玦擦得一尘不染的戟尖已经深深的没入了他身边的地皮中,混合了泥泞的雨水从戟身淌过,此时,这画戟也同它的主人一般失了往日的光鲜了。

曾胜乙与卿玦认识许多年了,对他颇为了解,卿玦的世界一向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他孤独的度过了人生初始的许多年,再之后成长起来,即便身边也渐渐的多了人陪着他,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孤独着,特别是在姬殇诈死之后,他那个黑与白交织的世界最后也只剩下黑了。

再然后,晏亭出现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她成功的吸引了卿玦,带着卿玦走出了那个只有黑色的世界,成为了卿玦全部的目标,可也将他慢慢引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或许几年前的卿玦太过寂寞,以为只要拥有了名利地位便有了希望,可那些东西到手之后,他愈发的觉得寒,也只有晏亭才能让他感觉温暖,可是,为何他爱上的人同样也是苍双鹤与睿王喜欢上的,不要说苍双鹤,想必就是睿王,他也是敌不过的,因此在曾胜乙看来,卿玦注定悲伤,轻叹一声,语调放得十分平缓了,喟叹道:“在事情还可以收拾之前,回去吧!”

卿玦慢慢的仰起了头,让雨水更多的落在他那张惊艳了世人的脸上,突然要感谢老天下了雨,因为雨水可以掩饰去他眼角滚下的泪。

“那么她——可有醒来!”

这是卿玦最想知道的,也便是因为听了晏亭昏睡的消息,才令他疯了般执意回返,要知道回来之前他已经日夜兼程的奔波过一次,却未得了见面的机会,心与身体皆处于极度倦乏中,却在听见了晏亭重病的消息之后冲开了拦着他的将士,又急冲冲的赶了回来,可那颤抖的声音却被掩在了震耳欲聋的雷鸣中,终究被旁的人忽略了,一如他对晏亭的感情,得不到旁人的响应。

天道何其不公,偏与他过不去!

“请姬将军不要为难大家了,回吧!”

曾胜乙的声音那般的冰冷,比打在卿玦脸上的雨水还要冷。

或许曾经年少,希望被人怜悯,那样大概能吸引了他那个冷心肠的父亲来看看他的,可是因为身为罪臣之女的儿子,又被储君厌恶着,他注定不可能换得旁人的同情。

再然后他大了,那个背负了罪名的母亲已经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可他又开始害怕旁人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样会愈发的让他感觉到自己卑微。

或许,他是个遭受诅咒的男子,一生不会得到幸福——一生不会……

“今时今日,如何可以收拾,我是那么那么爱着她,要如何收拾,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收拾这样的心痛,怎样收拾才不会这样难受,比那个时候被南褚的将领伤得快要死了还痛。”

曾胜乙静默了,卫都这个一向以粗枝大叶闻名的武夫瞧着卿玦的样子,不禁扯着袖子抹去眼角的湿润,瓮气瓮气的说了起来:“当真断袖情深啊,这男人喜欢起来男人,倒是比喜欢女人更疯了,那么麻烦干啥,若当真喜欢了,又要死要活的痛苦着,就不要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等着姬将军战胜凯旋,同大王言语一声,选个好位置,将晏府与将军府迁一起好了。”

这雨下了多久了?卿玦记不太清了,他的脑子里全是晏亭或哭或笑的面容,待到发现天空中飘雨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透了,再回头想想,好像雨水是一路追着他来的。

奔于雨中,身体已经被雨淋的麻木了,却还是在听见曾胜乙不带任何感情的驱赶之后再一次感觉彻骨的寒,突然就笑了,笑得旁边围着的人面面相觑,笑得曾胜乙的身子也跟着打了战栗,笑过之后,是如困兽般的呜咽,声音很低,较之方才还要颤,喃喃的问道:“若流云当真不治,即便你是当年的武圣人,亦别想拦住本将军,如今本将军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卿玦,你若不信,尽管上来试试。”

雨水打着眼帘,看不清对面人的面容,曾胜乙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任雨水在自己脸上恣意流淌,许是雨水太大的缘故,使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鬼面将军的名号威震四方,当年的武圣人已死,我只是晏亭上大夫的门客,自是不敢以以一己之力与姬将军相抗,不过,我既然敢来此,自是做了十全的准备,姬将军可敌胜乙一人,不知可能敌得过苍双府中守鼎侍卫?”

提到苍双府,卿玦的身子明显的一晃,即便有雨帘遮目,四周昏黑,可依旧辨得分明他的战栗。

曾胜乙冷着心肠,可看见此般模样的卿玦,倒也生出了几分不舍,声音愈加低沉,借着雨声的遮掩,他知道围在四周的人听不分明他的声音,放心的同卿玦说了起来:“有先生在,你只管回去,先生是万万不会让少主就这么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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