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说破(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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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还未嫁过去呢。便偏起心来,瞧瞧。你给你太婆婆绣得抹额可比姥姥的富贵多了。”陈雪娇吃了一手的雪梨汁子,拿起雪如旁边的碎布条便抹手,一把被雪如劈手夺下,“这布还要缝边呢,哪里禁得住你糟蹋。”

陈雪娇吐了吐舌头,顺手把桌子上的橘子皮扔进炉子里,“滋啦”一声,炉子里冒出一股青烟出来,橘皮的清香蔓延整间屋子。

“我给姥姥做了一件新袄。”陈雪如脸红红的,侧着身子,里头摆放着一件宝蓝色绣着福禄寿的新袄。

陈雪娇见雪如害羞了,抿了抿嘴一笑,拉开妆匣子的小抽屉,里头一瓶瓶摆着精致的小瓶子,陈雪娇掀开来一桌子摆了十好几种,还有好几样膏汁子都是一个模样的,她拿起来瞧了半天,怎么看都是一样:“这是我姐夫托了哥哥送来的冻伤膏?”

也不止今年了,往年韩家都会送来冻伤膏给雪如,只不过以前俱是周氏和碧桃亲自送来,今年则是韩行健送来的。

天越来越冷,陈雪如想着老年人怕冷,打算给自家姥姥和韩行健的奶奶做顶抹额护头。

给老太太的抹额也要有粗精之分的,自家姥姥好说,不管怎么裁怎么缝,李老太太只有高兴的份儿。而韩家奶奶则不能那般马虎大意,东西要一等一的好,嵌的富贵些,不管怎么说,陈雪如过了门,头上便有两座山,其中一座便是这太婆婆。太婆婆在韩家地位高,看似放手什么事都不管,嫁进去若想立稳了脚跟,非得把这座大山维护好才行。

陈雪如描了花色,裁了样子,用陈秀才从南方带来的云锦镶了一圈,做了两个,钉上一圈儿黄豆大的珠子是夏天戴,边上嵌一圈紫貂毛的抹额则是冬天戴。不用静好插手,针针都是她自家缝的,针角细密,绣的花也是福禄团花,锁边时特特嵌了三道边,一道道都是细细滚过,还把李氏给她做衣裳的闪缎也用上了。

缝了一会子,抬起头揉揉发酸的脖子。

雪如是冷天出生的,或许因着这个原因格外的怕冷,一入了冬便手脚冰凉。往年天一冷手上便都是冻疮,下了雪更甚,伸开手,一道一道的口子,红红的血肉翻了过来,就像婴孩的嘴巴。待开了春手背痒的受不住,日日用积年收下的雪水浸着。那时家里穷的烧不起炭,整个陈家冬天只买十斤炭,要紧着陈老太太烧,大房满打满算还分不到一斤,夜里冷的受不住,便升起炉子,山上捡的木材投进炉子里,点了火便升起浓烟。呛得人嗓子疼。

清风庄的伙计,大冷天洗碗洗菜,手俱冻的和雪如一样遍布冻疮,今年新来个伙计,从老家颍川带来一种冻伤膏,说涂起来效果比一般的冻伤膏要好的多。不知怎地被韩行健知道了,他托了伙计从颍川买了来,且一买买了这么多瓶,就是三年五年也用不完。

当着外人,因为没有成亲,陈雪娇喊韩行健为“哥”,当着雪如的面则喊“姐夫”,陈雪如听了“姐夫”俩字,脸上粉透透的红,侧了身只穿针不理她,陈雪娇攀着她的手臂摇她一会子,她才低低应了一声。

如今陈家大房手里有了银子,还未入冬呢,陈秀才便从徐州府买了几十斤上好银丝炭,这炭烧起来没有烟,整个屋子烘的犹如春天。私塾的腊梅打了花骨朵,陈雪娇托贾嫂子剪了几枝梅花,经屋子里热气一熏。竟然全部都开了。一朵一朵的红梅摆放在窗子前,满屋子都是清幽的香气。

“姐,吃点蜜桔。可甜了。”陈雪娇端着一盘蜜桔走了进来,剥了一瓣递给雪如。

清甜的蜜桔带来一股清新之气,雪如却觉得味同嚼蜡。

“屋子里真热。”陈雪娇从水果盘里挑了一颗雪梨,一咬一口的蜜汁。透心的凉意涌了上来,犹如六月流火天吃了一碗冷淘。浑身上下透着舒适。

陈雪娇和陈雪如恰恰相反,她最怕热,大冷的天晚上盖一件薄被子还热的冒汗,这样的天守着一个火炉。不消一会脸上便沁出细密的汗出来,非得喝杯冷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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