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道(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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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悬镜司好象也扯进去了,陛下骂誉王的时候也在骂夏江,这倒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悬镜司?”沈追恍然道,“难怪……我今天在外头,看见禁军去查封悬镜司来着……看来这场风雨确实不小,靖王殿下能躲过,确是万幸。”

蔡荃闭了闭倦涩的双眼,低声道:“可是朝局如此,又实在是让人心灰意冷……”

“你错了,”沈追深深地看着他,“越是朝局如此,我们越不能心灰意冷。既在其位,当谋其政,有些事情虽然你我无能为力,但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思,总比尸位素餐要强。”

蔡荃凝目沉思,似在出神,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又提起酒壶。沈追虽然在劝他,但其实心中也是郁愤,此时倒也没有拦阻,反而陪着他,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是……”蔡荃用力揉着前额,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审了几个通宵,总算审清楚了,今天去禀报陛下。可是……陛下却让我结案,说是到朱樾这里就可以停止了,不许再继续……不许把根子给挖出来……”

沈追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道:“这个结果,你本该有点准备的。”

“我准备了的,真的,”蔡荃红着眼睛抢过酒杯,又灌了一大口,“沈兄,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多难受……陛下看了供词,确实是发怒了,他一直在骂誉王,骂他玩弄手段,骂他欺君瞒上,而誉王也一直在谢罪,说他只是被逼无奈,从不敢轻慢皇威……可是重点在哪里?重点不在这里!六十九条人命,六十九条人命啊!对于皇上而言,这个不值得一骂,对于誉王而言,这个不值得一悔吗?居然谁都没提,谁都没有看得很严重,他们介意的,他们放在心上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沈追发了半天呆,突然抓起酒杯,一仰首也干了。

“为了谋得私利,这样草菅人命,已是令人发指,可更令我觉得心寒的是……为君者对这一点居然毫不在意……”蔡荃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所谓人命关天,那才是底线。再这样消磨下去,大梁还有什么气数,百姓还有什么活路?这样不把民生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我们将要侍奉的主君吗?”

当两位六部尚书在沈府借酒浇愁的时候,蒙挚也完成了自己的差使,干脆利落地查封了悬镜司。夏江原本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但一道圣旨当头压下,又有蒙大统领坐镇现场,明显是软的硬的都讨不了好,所以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再三请求面圣,蒙挚冷冷淡淡地听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先盯着人给他上好精铁镣铐,然后便直奔后面的小牢房,将梅长苏放了出来。

说句实话,悬镜司并没有怎么折腾梅长苏,夏江继续羁押他,只不过是不愿意给这位本事奇大的江左盟宗主留太多研究解毒的时间,想多关几天再说。可坐牢毕竟是坐牢,调养的药断了,饮食上也极为粗劣,所以这几天下来,梅长苏越发的瘦骨嶙峋,单薄得可怜,蒙挚上上下下仔细一看,便忍不住阵阵心酸痛楚。

因为有随行的兵士在,梅长苏不好多安抚他什么,只能微笑着道:“大统领亲自过来解救,苏某铭感肺腑。只是这里一片混乱,不方便道谢,改日一定登门致意,还请大统领到时赐见啊。”

蒙挚稳了稳心神,勉强笑着客套两句,回身指派了两名心腹,命他们带人妥当护送梅长苏回府。等这里一应诸事安排好之后,他亲自押解了夏江送入天牢,关押进最森严的天字号房,这才重新整衣入宫,向梁帝复旨。

“谁说的?”沈追突然一拍桌子,“这话我以前从没说过,但我现在可以跟你说,先别气馁,还有靖王殿下呢。”

蔡荃眉睫一跳,慢慢把视线转过来,直视着沈追,“既然你说了,我也不瞒你,我对靖王殿下的期望也跟你一样。只是……誉王的手段实在阴狠,靖王殿下的身边要是没有一个替他挡暗箭的人,未必能走到最后一步……这些咱们又帮不上忙。”

听他这么一说,沈追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摇头叹道:“你说的是,现在靖王殿下还囚禁在府里反省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通报,求情都没办法求……”

“说起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蔡荃刚刚发泄一通,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我今天在宫里虽然没有听得很明白,但约摸听出来这似乎又是誉王的手笔,已经被皇上识破,我想靖王殿下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沈追大喜,长长舒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皇上总算没有糊涂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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