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四 三支一会(四)(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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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声响。他收起戒指,倚石闭目。这声音他听得太熟悉了,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关代语。

关代语差不多每日都来看他,他不知这是出于关非故的授意,还是这小孩儿自己的真意。他只知道从第一日起,关代语就像今日这样,每每带着一种心虚的语气,他也就每每带着一种故作不知的态度。

“喂。”关代语叫他,因为若不叫他,他实在看不出沈凤鸣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沈凤鸣没有睁开眼睛,“有话快说。”

关代语反而不说话了,闷声不响地坐到他身边,良久,才说一句:“我给你带了吃的。”

他望着山上。石洞背后的山。那个小小的峰头是他让沈凤鸣暂时栖身的地方。过了明日,他不确定他还会容他在此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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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徐徐。傍晚时分从这里往下看,一切景色,惬意而美好。

沈凤鸣随手转着手里的一些玩物。他或许反而是这个地方并不太烦闷的人中的一个——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反而变得坦然。

他也希望一切秘密不会在明日之前走漏——虽然他的想法,与关非故的想法,并不是同一个。

“谢谢了。”沈凤鸣还是没有睁眼。

他叹了口气。他能做的太少。那两枚深入自己心脉的蛊虫或许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机会做太多的事。不过,以自己的身份,在三支范围之内,自己至少还可以左右一点点方向。

——包括,送给那个泠音门唯一的后继者、那个完全不懂得如何与人相与的秋葵一个绝大的人情——虽然以她的脾气,大概也不会领情;

——也包括,为那个尝够非人苦楚的娄千杉寻回一些儿公道——虽然他也不知她值不值得同情。

他摊开手心。那是个戒指,铁色的,微微带了锈色——为血所锈。娄千杉被抬入夏家庄时脱落的这枚指环,他始终没有归还。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忍她因这斑斑血色再回想起那个残酷至极的夜。大概,谢峰德一日不死,她就一日无法面对那样的过往吧——也就一日无法自那样的深卑与深痛中超脱。

他眉心微蹙。要谢峰德死——这件事,原本已经在他与关非故的交换条件之中了,可是今日君黎之扰,定会令关非故改变计划。若是那样,一切安排是否还能如自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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