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三 对酒当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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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湘夫人最讲道理,最是公允。”沈凤鸣无可奈何,“我明日就上门与他解释,你看可好?眼下便只容我说他几句,缓了这口恶气,这都不成?一忽儿说的是信我,我还道你与我一拨,一忽儿却原来——又帮了他去了。”

“我是不想见你们——为得一场误会,这般交恶。”秋葵道,“你明日若肯去找他,当是……当是再好不过。”

沈凤鸣哼了一声,十分丧气,“自是只有我去了——从来便只有我低头,他何时肯认了错?要这道士先低头,怕是太阳都要从西……”

似是为了呼应他这句话,屋门忽然被拍了两响。沈凤鸣话音还未落,一时愣了一愣,与秋葵对视了一眼。

“这还追过来了?”沈凤鸣大是意外,“我话说在前头——我只应了明日去与他解释,眼下还不想与他废话。”

“生气?你见过我生气?”沈凤鸣将那蒲垫换了位置,摆在秋葵近端,并不抬头,“我会跟那道士一般见识?”顺手将椅背上搭的一块干布取了,抹了抹案上的薄尘,示意秋葵来案边坐。

秋葵本想拒绝,犹豫了下,还是近前坐了。正是因为几乎没见他生过气,她更知道——他此际心情决计不好。

“幸好你现在脚步重,不然谁知道你来了。”沈凤鸣犹自没好气地道。“那道士也不管你,就不怕你丢了?”

“我知道,你心里……定难受得很。”秋葵只看着他,“我……总是信你。换了是我,我也受不住,要与他生气。”

这一句话似令得沈凤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那些忿忿忽然都消落下去了——仿佛,再什么样的不平,也敌不过她片语慰藉。

秋葵想的却不是这个。“我……我与他说,我回内城了,他……他若看见我在你这……”她四顾无处可躲,一时面色涨红,彷然无计。

沈凤鸣实感无奈。“你慌什么,也未必是他。我不是先头去了厚土堂么?黑竹会里都知道我回来了,有人来寻我也不奇。”

“其实——我也不是不懂君黎怎么想。”他慢慢坐落,喟然而语,“想来他和刺刺总是有了些不对,这些天心里多半十分憋闷难过,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这人从来心思重,又多半——知道了我一些旧事,久等我们不回难免越发悒郁窝火,会想出些什么来都不奇怪。见了我们,他一时按捺不住,便将那些几日没处发泄的话都说了出来,将那些猜想都堆到我身上——若是平日里、心情好些,我也便不与他计较。”

他顿了一顿,“可是啊,走这么多路,担这么多心,结果就听他一顿莫名其妙的呼喝——也真当我沈凤鸣是没脾气了?——尤其是,你听见了,他竟还说我是单疾泉找的那‘神秘人’——就连单疾泉都已不怀疑我了,他竟来怀疑我?还说——我是怕他追究,怕‘事情败露’。说得出这般话,这兄弟不如不要当了。他与刺刺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就不该这急慌慌的回来,真显得是我理亏——便在洞庭自与我的湘夫人快活,不比这美?”

秋葵却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心里不快,都说出来就好。”听着沈凤鸣的口气松动许多,她便又道:“其实君黎他——他的脾性,我也最清楚不过。事关刺刺,又关他义父,他便冷静不得,一时将话说得急了,也……也不能全怪他。说起来,我也是……我也是有点不解,你为何定要杀程方愈?若这件事不能有个解释,也怨不得他要误会你。”

“原来——你还是来给他做说客的。”沈凤鸣瞥了她一眼。

“我是就事论事。”秋葵辩道,“他固是不该那般口气,可你……到底也不是全无错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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