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终焉后的终焉(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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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站在沙地中任由已经淹没沙海半轮的红日照着自己,他在整理思绪思考现在的情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首先明确自己是没有孩子,别说孩子了,他女朋友都不曾有过。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大漠的落日残红,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梦境,可他却不知道这个梦境的含义和由来。这让他不由把手放到了身侧,那把名叫好,我就站在这里。」牛仔帽男人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双手再度举高了几厘米,头埋得很低,姿态也放得很低,

「不是出生的时候,是孩子出生一百天的时候才会给红包。〞路明非下意识指正。

牛仔帽男人帽檐下的表情一愣,随后浮现出一丝喜意,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天见的老朋友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陌生,但没想到三言两语之中对方还是表露出了愿意交流的意思。

牛仔帽男人说,「我开我背后那辆破车开了几千公里,转了大半年的时间,走过各种危险的禁区,最后才把关于你的碎片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在这里找到了你,我可以拿我的命保证我的背后没有跟任何的尾巴,追猎者在我经过沼泽的时候就被我丢给了那里的食人鬼聚落…所以你确定不邀请我这个老朋友进你屋子吃口热乎的吗?「

路明非还依稀记得自己在仕兰中学时的班主任,那个刻薄的中年女人,她总是揪着打瞌睡的自己的耳朵当着全班人的面大声地说:路明非你看看你,上课没有上课的样子,睡都没有睡醒,我都没法想象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如果为人父母教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当时被揪着耳朵站起来的路明非也很茫然,15、6岁的年轻人就算是恋爱也绝对不会考虑到未来的养家育儿的噩梦,所以他没法反驳班主任的讥讽和怒斥,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让自己教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年轻时的自己总觉得那一幕离他很远,就像窗外远处大厦玻璃倒影的海燕在眼帘前一闪而逝,没法去想象它的形状以及飞行的轨迹。他那时没有答案,身旁的同桌却替他给出了一个答案。

...林年总是有窥一斑而见全貌的景象,或许他对路明非的认知也大致脱胎于此,所以在班主任问出这个讽刺的问题后,他看着窗外的阴雨天顺口就帮茫然的路明非回答了问题的答案:他的确不会管孩子,但总有人帮他管。

或许林年那时随口的话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没心没肺的人总是幸运的,他们的身边总会有一个爱他入骨的人。

老朋友。

路明非心神一动,抬了抬枪口说,「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牛仔帽男人耸了耸肩,慢慢地抬起头,借着沙坡上最后的一抹红阳照亮了那张被络腮胡长满,额头满是皱纹和沧桑的老男人的脸。

路明非冷酷的气质瞬间没绷住破功了,就算不远处的那张脸再沧桑,胡花子再稀疏,他依旧能认出那股没个正经的贱格气息来,这家伙绝对就是芬格尔,只不过是被黄沙和岁月作砂纸狠狠打磨了一道的废材师兄。

路明非站在破旧的独栋式双层木屋前的沙地上,呆呆地看着夕阳照耀下的沙丘上那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小身影,豆大的落日挂在他们的背景里,夕阳红得惊心动魄每往沙丘下落一寸仿佛都能听见他死时的哀恸,真是壮丽又残美,两个小小的黑影在残红中滑下沙坡向他跌跌撞撞地跑来,简直就像是梦里才有的场景。

不,这的确是梦境。清醒点,别犯糊涂,清醒点。

路明非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生疼。

也就是这一恍惚,两个孩子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只余光看见了一个是短发的男孩,另一个是留着小揪揪的女孩,嬉戏打闹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美好,让他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绝不是他路明非该涌起的情绪。

又是一巴掌,路明非脸上的红印对称了,只不过这些红印很浅,都被疤痕与茧子遮盖住了,可以想来这个版本的路明非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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