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神龙学校 四（1 / 1）
只要忙着，一日就会很快地过去。稍不注意，一个暑假的招生工作即将结束，阿默发现自己最大的成长在于脸皮的变厚，口齿变伶俐，吃苦耐劳的本事有所增强。在收尾阶段，阿默发现自己招到了20人，这在学校内部比起那些老教师班主任而言不算多，但对于那些与阿默一同来校的年轻教师来说，阿默可是最多的。还有一些没招到5人的年轻妹子，包括那王姨的女儿。王姨的女儿也姓王，倒有个模特般的身子，天使般的面容，只是个性内向，很难见其有什么活泼的变现，也很难听到其有什么多余的话语。她只招到3人，对于新进的老师老说，这可不好交差，不但在大会上会被批评，还要在次月发工资时被罚钱。老师都是好面子的人，想起王姨的热心，阿默主动找到她：“听说你的人还没招满，我这有多的，就给两个给你吧。”小王听后，先是不信，但见阿默说得认真，不由得心下欢喜，拉着阿默的衣服不停地道着谢。但不曾想，后有几位未完成任务的年轻女孩听闻后，也跑来问阿默要人，阿默拗不过，一并答应，结果名单上只显示十来人，让出了一半。招到的每个学生都有个故事，有些还付出了异常的艰辛。就这样拱手送人，不免有些好人难做的感慨。
通过这个暑假的大伙儿的努力，学校增加了几百个新生。秋季班开学前的前两天晚上，学校举行了暑假招生工作的总结庆功大会，会开在学校操场，操场上大摆筵席，3个董事长简单致辞后，大家畅怀大吃大饮。吃饱喝足后，是文娱抽奖活动。活动中，阿默成了新进老师中的明星，代表年轻的教师上去抽奖，结果抽到了一盒牙膏，一块毛巾，一只茶杯。活动结束后在回宿舍的路上，那些年轻的女老师们疯了般把阿默围住，一边祝贺，一边讨要奖品。阿默喝得有点高，不清楚都把奖品给了谁，只记得这个小王当时可一点不内向，也是疯了样问自己要东西，最后是一样不剩地回了宿舍。躺在床上，不禁感慨，这帮女人，真是实在呀，当然要是都做俺的女友，那该多好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啦。一个大山洞，咦，是和教老头子相识的地方，一个大水库，咦就是东边中学不远处的碳山水库呀，阿默站在一处高处，正俯视着水面，水面甚是安静，只有那些细纹在轻轻地向远处波动，正感惬意之时，突感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下去，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怖突然占据整个大脑，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就在入水的一刹那，阿默浑身抽动着醒了过来，一摸额头，满头的汗，原来是一场梦，只不知是吉是凶。
新的学期就这样如期开始，阿默如愿以偿地成为学校的教师，阿默的课程包括三四五年级六个班一周18节的体育课程，以及初二一个班每周3节课的物理课，初三一个班每周2节课的化学，每周共23节课，然后负责跟3号车。一套全新的广播体操，不知是第几套广播体操，潘校的要求是本学期要教会每个学生做熟，然后在期末举行全校的体操比赛。
任务艰巨，对于外行的阿默来说，不说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也至少花了四四一十六天的功夫，在学校舞蹈室猛攻体操。尽管天赋不够，尽管不够聪明，但功夫不负有心人，阿默还是勉强把这套体操拿了下来。
辛勤的汗水不只浇灌在舞蹈室内，更会淌在这操场上。东莞的雨天不多，就是下雨，也总是一晃而过的事。每天四五节课，几乎都要在操场上度过。在烈日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潘校有事没事就在办公室门口盯着，一节又一节就这样开始着。
“立正，稍息，立正，向右转，向前看齐，向左转，向右看齐，第一排报数。”“以这位同学为基准，所有同学成体操队形左右看齐。”“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某某同学，认真些，再不认真，就到前面来做。”“某某，你再东游西荡，别怪我收拾你。”“某某，出列，我看谁再骚扰同学。”“看你们这种样子，都没吃饭啦，立正，都给我站好了，10分钟军制，谁动凑谁？”阿默早已成黑鬼，所以再毒的太阳只不过让其多流一些汗而已，最要命是这嗓子，每节课都少不了持续性大声地喊叫，上午还能坚持，最难受的是这下午，喉咙像长了瘤子般地胀痛，一说话更痛，放学后跟校车，要负责这般有些兴奋过度的学生的安全和维护纪律，这更是要用嗓子才能解决的问题，于是下班后不愿与人多说一个字的话。三四年级的学生还算乖巧，五年级初二初三里有一批牛鬼蛇神可不容易管，很多时候把嗓子喊破了都没用，连上五天课后，恰逢第一个双休，阿默觉得身体并没有多累，只这喉咙处肿胀得厉害，连饭都难下咽，喝水都有硌的感觉，偶尔想张张嘴向某人说说话，却发出一种让自己特别陌生的声音，如此的沙哑撕裂，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么？难道是嗓子真的破啦？若真破啦，那下周的那23节课如何是好呀？责任满怀，充满期待，不希望被别人小瞧的阿默惆怅万千。
心绪不佳，于是早早洗漱入睡。
一大片平整的菜地，菜地上种满了油菜花，油菜花开得正旺，成群结队的蜜蜂在辛勤地劳动着；阳光明媚，天空是这般的蓝，蓝得没了白云。阿默站在田梗上，傻傻地望着远方，干张着嘴，想说点或想唱点什么，只是没有一点的声音。
这时，从油菜深处走来一白胡子老头，飘忽而至，仔细一看竟是教老头子。老头亲昵地拍拍阿默的肩膀道：“受苦啦，教书不易吧，看来你还没学会保护嗓子，你们的老师也没教过你们吧。来来，我教你一句口诀可用来保护嗓子，想想和尚们做法事，用刘欢的动作跟我念：吽吽啊哞吽…切记，老师是用嗓子吃饭的职业，要保护好嗓子呀。”声音越来越远，却余音缭绕，阿默醒了过来，一看手机，呵刚好六点整，出门一看，天虽已亮，但整个学校还没其它人起床。阿默想起了梦中教老头的嘱咐，就走到教学楼的楼顶，这里靠着山，宽阔敞亮，是个平时无人问津的地方。和尚做法事，不就是在念经么，刘欢的动作好像是挺胸收腹张大嘴多用鼻子发声，哄哄啊哞吽，哦对了，就是这样，阿默有些兴奋地演练起来，幸亏还有些歌唱的基础，一会就找到了感觉，像刘欢样念起时长时短时快时慢的经来：吽，吽，啊哞吽；吽吽啊哞吽。此经似咒语般甚是神奇，念着念着，阿默感到喉咙处的“瘤”在逐渐消失，吞咽口水时顺畅了不少，嗓音尽管仍有些沙哑，但声响逐渐清楚明亮了起来。经过两天的不断练习和充足的休息，阿默的嗓子奇迹般地恢复如初，不禁心里窃喜不已，这下可不用担心上不了课啦。餐厅吃饭时，同事们聚在一起，偶有人说道：不知是楼顶还是山上时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不知怎么回事。阿默听闻后不禁微微一笑。